文 | 延观风
一个不大也不小的笑话:上个月,《小县城中年粉红》的作者虞老虱在英国旅游签申请中充分了表达自己对英国文明的仰慕,不料惨遭签证官拒绝,悲愤之下连发两篇文章,先表达自己被“文明”误伤的痛楚,再剖析为什么拒签自己体现了英国的文明。然后虞老虱锲而不舍地第二次申请,果不其然再次被拒,又跑到网上抒发他过剩的悲伤。
行文还是一如既往地殖味,但与之前“研究国内外局势”的指点江山不同,办签证是一个再标准不过的行政手续,客观的审核条件明明确确摆在那,却被虞老虱在事前事后变成了一场抒情大会。虞老虱沉浸在自己的朝圣之梦里,天真地以为签证官会按照自己想象的逻辑审查他的申请,于是被客观标准教做人。
殖人、神神盖莫如此,他们以为“粉红”生活在手机键政的虚幻世界里,实际却是自己永远生活在脑子里的空中楼阁,拒绝根据现实建立和修正自己的观点。
虞老虱是某名牌大学自考历史博士,觉得这份学历为他观点的永远正确做了背书,足以鄙视学历低或非社科专业的“粉红”,从来不觉得社科理论也应该接受现实的考验,结果吃了崇拜的神像一耳光。这种心态是我国社会学科的通病,也是“文科多反贼”的网络经验定理的根源。今天就借虞老虱来聊聊为什么社科领域殖人多,以及该如何看待他们。
(注:本文所指的文科是广义的社会学科,笔者也无意批评所有学习社科的人,仅意在说明社科也必须牢牢建立在事实验证的唯物基础上)
虞老虱梦断朝圣之路
虞老虱曾有某高校历史副教授的头衔,20年一篇《小县城的中年粉红:在混吃等死中研究世界局势》满足了网右对“粉红”的虚空优越想象,端上了“精英自媒体”的饭碗。为了更自由地表达观点,虞老虱后来从高校辞职,成了一名世界环游者,申请英国旅游签也是环游世界的一环。
英国非常需要把仅剩的老牌帝国花架子变现,花钱慷慨大方的中国人一向是英国最欢迎的游客/留学生群体,所以申请英国旅游签几乎没什么难度。23年的中国游客通过英国旅游签的比率达到了92%,比起美国同期四分之一强的拒签率,已经相当于申请就给的程度了。
英国旅游签本身就是一桩生意,英国把签证业务外包给一家私人公司VFS,收取高昂的签证费用,倒逼了中国的过签学研究。办英旅签的所需材料和过签攻略在网上汗牛充栋。不光是材料清单清清楚楚,还手把手地教你每一项材料大概达到什么标准,不够的话怎么附上解释说明材料能提高过签概率。再不济还有大量的代办带跑中介(此处应有广告位招租),一句话,简中互联网真是生怕你英国签证过不了。
当然,“独立思考”的虞老虱不屑于像应试教育一样,琢磨透评价标准进而获取成功,而是必须在办签证的过程中也展现自己的风度与热爱,堂堂正正地被文明伟大的大英帝国接纳。他倒是清楚自己单身、自由职业是申请的软肋,于是决定用朝圣者的虔诚感化签证官:
在虞老虱颅内,自己这段话描述了一个小众精英的孤芳自赏者,在中国群氓的恶意中坚持对西方文明的热爱,现在这个精神游子希望回到幻想故乡加深一下乡愁,签证官一定会被感动得忽视单身无业的软肋吧?
可在签证官看来,一个没有任何家庭或职业牵绊的中国人自称热爱西方文明,还套用了早年非常火的申请庇护模板“被中国政府支持者网暴”(这借口在很多年前中国润人还没那么多的时候有一点用处,现在审批庇护的法官看这套嗑也都看吐了),你没有非法滞留风险还谁有风险?
被拒签后,虞老虱表现出殖人普遍的狭隘自我中心主义,虽然嘴上还在盛赞英国人“严谨、讲规则”云云,却认为自己被拒签是英国的错,总之绝不可能是自己的申请不符合规范的错!
所以在第二次申请里,虞老虱继续受迫害的游子归乡路线,庇护味极重的精神剖白是绝对不能动的,还“邀请”签证官看他4年来的微信文章,证明他朝圣的赤诚之心(你又不是小红书旅行博主,怎么能证明你是真诚游客了?)。
签证官:给我翻译翻译,你要在哪开启新的人生啊?
虞老虱已经完全陷入了自我陶醉,非要只接受英文材料的签证官花时间拜读一下他的启蒙大作,没有新的采分点不说,还在签证官的雷区劲舞一曲大河之舞。上次还留点面子说财产数据不足以支持旅英花费,这次被搞烦了的签证官直接挑明了:旅游签该写的东西你是一条不写,一个自由职业却怀揣大额存款(虞老虱为了第二次申请集中的资金)的西方文化仰慕者,跟我说只是来旅游?
笔者相信虞老虱是真心只想去英国朝圣、不想黑在英国,毕竟他清楚殖人只有在中国才有价值。虞老虱“我爱大英,可大英爱我吗”的单向奔赴表演固然可笑,但他自始至终都想把自己凌驾于英国爸爸的规矩之上的傲慢愚蠢更加可笑。
签证官:你跟谁咱们呢?
申请英国旅游签简直是开卷的客观题考试,难道签证官的责任不就是消除非法移民风险吗?而且出题人是殖人们崇拜的“程序正义”的精神母国,堵住了他们为自己的失败开脱制度不合理、被办事人员刁难的嘴,构成了一次绝妙的社会学“实验”检验,检验殖人的唯心“精诚”能不能打破客观规律/规则。
虞老虱一边盛赞英国人讲规矩,一边觉得自己优越的启蒙精神值得破例,一如他们在国内高喊自由平等,实际力保精英特权。签证官按工作标准流程拒签,虞老虱还一万个不服气,继续妄想全世界都得按他颅内的逻辑运转——这次实践检验,验出了极典型的殖人思想标本。
为什么“文科反贼多”?
虞老虱向来以历史博士自豪,显然博士培养并没有教会他分析问题和解决问题的基本功。这两年,大众对互联网上“启蒙”话术的鉴别能力越来越强,并发现其中很多人都来自社科当中的法律、新闻、经济金融、文学、史学等专业,由此得出了“文科多反贼”的经验公式。
社科的研究者和研究对象都是有着自我利益诉求的人,因此从不可能摆脱主张特定群体利益的意识形态偏向。文科中的反贼发表各种或一眼奇葩、或颇具迷惑性的言论,其中有用面子、学养、头衔说瞎话变现的“坏”。但这并不是全部原因,对于大多数没有资格收钱说话的文科网右/神神/殖人来说,主要是笃信颅内平行世界、对着现实掩耳盗铃的“蠢”。。
世界是物质的,人类对规律的认识来自物质世界,也必须在物质世界中得到验证。近代自然科学不是一串现成的结论,而是一套不断得出和验证结论的方法。这套方法的整体流程总结为:提出问题-观察总结-提出假说-演绎推理-实验验证,高中学理科的读者应该对这套流程的简单总结非常熟悉。
宗教或亚里士多德式的科学体系同样会观察客观世界的各种现象,提出自己的解释体系,也就是说人类早在几千年前就迈出了“从实践中来”这一步。近代自然科学的革命性进步就在于迈出实验验证的环节,走出经院思辨的局限,完成了“到实践中去”的完整循环。
所以近代自然科学不仅能精确解释客观世界的各种现象,还具备根据理论“预言”尚未发现的事务或尚未发生的事情的能力,而预言的成功又反过来加强了理论的可信度。不论是理论上对天王星、引力波的预测,还是工程上的无数成功实践,都能够反复证明近代自然科学比起宗教等其他体系,能够更好地解释现象、指导生产力的发展。
社会学科却在“到实践中去”这一步存在巨大的困难:文学艺术根本不需要实践验证;历史学的验证或者已成为不可能、或者需要等待新的发现;只要我们假设成本、伦理还是利益阻力都不存在,经济、法律等学科倒也能用实验检验他们的理论;信息技术爆炸给了普罗大众验证新闻学工作成果的能力,于是新闻学率先成了社科里最大的群嘲对象。
这几十年,一些社会学科数学化不断加速,相关人士据此宣称自己的学科具备了科学性,其中翘楚当然是在社科内部大搞帝国主义的经济学。但无论数理模型还是统计计量,都依然不能完成普适、可重复的实验验证(何况模型都有很大的操纵空间)。就连“文科反贼多”这一网友总结的经验公式,与现实的验证吻合度可比绝大多数经济学理论都要强。
(后面我们会专门分析为什么现在的经济学还不配叫科学,有等不及的读者可以参考赵鼎新的《社会科学研究的困境:从与自然科学的区别谈起》)
这不意味着否定一切社会科学的理论或实践,马克思对资本主义周期性经济危机不可避免的预言,主流经济学中博弈论对个体行为模式的分析都具有很强的解释力和预测力。当然,这些预测力强的社科理论本质上都是定性预言,远达不到自然科学指导复杂系统工程的精度,我们也能看到,有很多社科学者秉持着科学的怀疑与谦卑,在不断尝试推动社科与实践的结合。
这样的社科学者还是太少,我们需要更多这样的博士
社科的验证短板造成了其评价标准的模糊性,一方面给左脚踩右脚的圈子互捧文化大门敞开,另一方面给虞老虱们六经注我、蔑视现实的狂妄封闭提供了空间。
因为很难以绝对标准判断好坏,他们可以躲在自己的逻辑中赢赢赢;因为很难干净利落的识别因果,他们可以不为被证伪的理论及其影响付出代价。虞老虱们思维的立足点从来都不是客观现实,而是自我编织的空中楼阁。
当然这种脱离现实的思维也可以产生沉溺辩经追求理论提纯的“网左”,殖人的特性是集体拜倒在宗教孑遗很重的西方社科舶来理论之下,成为对着糟粕朝圣的狂信徒。
虽然西方社会学科拼命往自己脸上贴“科学”的金,几千年的宗教社会还是在其中留下了抹不去的宗教味。比如,法律是人制定的死物,其制定、遵循和执行无一不依赖人和社会群体的行为,不可能有主观能动性来“统治”。但为什么殖人拼命鼓吹“法的统治rule of law”可以自动解决一切治理问题?
不要试图从现实视角思考,要按宗教的情况类比:法是宗教中至高无上、全知全能的神,但实际上祂没能力跑到人间刷存在感,那么“只好”由祭司阶级(法律人)诠释神谕、代替神统治其他人啦!所以rule of law本质是rule of lawyers,只要中国没实现海洋法国家的律师治国,殖人就不会停止对我国法制工作的异端讨伐。
宗教的善恶二元论也在西方社科中留下了深刻印记。主流经济学把政府和市场割裂为两种完全不同的角色,奥派等新自由主义进一步把政府无限贬低为邪恶低效,把市场捧为圣洁全能。到了当红炸子鸡阿西莫格鲁这里,进一步发明了“攫取型政府”和“包容型政府”,这两个概念的学术定义非常模糊,符合西方理念的就是包容型、违背西方教条的就是攫取型。这些理论无不是天使与魔鬼斗争的翻版。
退一万步,抛开宗教思想惯性,西方社科理论来自对自身社会实践的总结,解释和预言西方事实的专一性远远强于幻想中的普适性,就像辉格史观所自豪的寡头和平妥协不适用于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的我国,再如CD生产函数关于资本和劳动收入占比稳定的推论与我国数据不吻合。殖人的异地拜神活动进一步抹消了手中经文的合理性,把社科学习研究彻底变成了一种无根无凭的宗教活动。
这时候肯定有人要说:你这个外行又在胡扯火箭要用水洗煤,人家内行正眼瞧你都算输!可惜水洗煤定理有一个隐含的前提,即发火箭成不成功有着客观的验证方法,而在同一套比较标准下,内行的可信度和工作实绩已经被无数次证明远胜于外行。
而对于社科,无论基础知识还是理论预言,“内行”从未“外行”建立系统性的准确率优势,前有复旦冯桑战国史水平不如国内游戏玩家,后有耶伦21年一口咬定美国通胀仅属“暂时现象”……所以,水洗煤定律不适用于社科,社科也没资格碰瓷类比物理学嘲笑我们这些主张建立中国社科体系的“外行”。
引自知乎用户“等人大”。批判冯桑甚至不光得提其他的混账话,就这学术水平还是国内top5博导?
社科殖人的四重自我修养
殖人把社科的缺陷放大为宗教,其行为当然也和朝圣者、狂信徒别无二致,相信大家在网上冲浪的过程中都已见过太多例子,笔者尝试总结四项社科殖人的普遍表现,欢迎大家自行对号入座。
他们的第一重表现为宗教式的狂热。科学的精神是怀疑,宗教的精神则是因信称义,殖人会赋予所相信的西方理论或偶像人物神圣性,偏信客观逻辑应该服从自己的主观构想。既免去自己不断学习调整的麻烦,又不许其他人用实践质疑他们崇拜的偶像。有些人平时还会披上“专业”“科学”的外衣装优雅,可一旦信仰的理念受到挑战,他们一样会斯文扫地地破口大骂。
曾经国际影响因子最高的中国籍经济学家,号称“最后的狂人”被两所大学扫地出门,力推国内经济教学科研数理化的邹恒甫,批评一篇顶刊产业政策相关论文的方式是:贴大字报。
清剿异教徒是激发和维持宗教狂热的重要手段,西方社科假借“科学”的名义制造异教徒,驱使殖人新时代的十字军东征。我们常常看到对自由市场、对美西方国家、对企业家群体的神性赞美,对马斯克等人物的个人崇拜,与之相对的制度、国家、群体和个人则被无限丑化矮化。用两种逻辑阐述可类比事件,用一套叙事强套不可类比事件,这不是社科研究的规范,却是宗教战争的手段。
顺我者独立思考,逆我者愚昧洗脑。只要符合殖人预设观点的言论,就是“敢说真话”,哪怕一句十几字的“真话”就有2、3个事实错误(互夸“真话”已经成了赛博圈子互捧的标准用语,学术的圈子互捧好歹还讲点技术呢)。他们号称独立思考,却没什么检索信源、交叉验证和逻辑推理能力,嘲笑别人被洗脑,自己才是最适合洗脑的宝宝体质。
第二重表现是机械重复布教。殖人逻辑的封闭性决定了他们拿不出与时俱进、逐案分析的讨论,只能不停重复过时的经文。高级一点的殖人做理论的复读机,几十年下来一直是那套陈词滥调,无非他们脑子里就那么点货色,或者就只能靠卖弄与某某外国大神的关系维持长期饭票。
为什么就这么几句?还不是因为只会这么几句
可悲的是,这些陈芝麻烂谷子在自主社科体系崩塌的年代帮助他们拿到了不匹配的社会地位,给了他们的蜜汁自信的底气和声量。就算长期不更新理论前沿或实践反馈,他们依然以神学家的实质蹦跶于社科界的高位,让人感到公共资源的巨大浪费。
而没有社会声量的低级殖人只能靠造梗发言。逐案分析能力的缺失提高了制式化语言的需求,必须通过造梗满足殖人没货也要说两句的表达欲。所以网右的造梗能力一流,团建刷梗能力一流,尤其擅长截取一些官方发言,掐去具体语境变成阴阳怪气的烂梗。可笑的是,也正因为这些烂梗太过没有实际内容,最后也都能变成打回他们自己头上的回旋镖。
学好英语就很搞笑,西方媒体的中文版是反贼特供,可英文媒体/社交媒体上的西方可不是天堂,生怕我们看不见西方负面新闻,我哭死
第三重表现是自我催眠。殖人把社科的验证短板升级为主动防御,自发拒绝根据现实反馈修正自己的理论观念。我们很容易发现,殖人不仅对自然科学知识往往两眼一抹黑,对社会运行的复杂性认识也强不到哪去,却特别爱跨界评头论足彰显自己的“公共责任感”,所以经常爆出违背基础知识的逆天发言。
他们当然不会虚心接受打脸、增长基础知识,反而像孔乙己一样只会满口“懂的都懂”“你看到的是想让你看到的”“急了”云云,逃开务实的辩论对垒,维护自己可笑的优越感和脆弱的逻辑自洽。这也是为什么媒体战士和殖人都喜欢重新定义(注意不是讲清楚定义),毕竟如果客观世界不按这套颅内逻辑运行,那错的一定不是他们、而是世界啊!
第四重是虚空殉道。殉道是宗教狂热的最终体现,但对于殖人来说,已经成为了一种博取流量或提高“说服力”的功利手段。不知何时起,“独立思考”从科学循证地思考歪曲为“反对官方的思考”,西方宣传机器自然支持并喜爱这样的趋势,不遗余力地给从舆论到文学再到社科研究的“独立思考”背书。在他们的糟蹋下,独立思考已经快变成独立于事实捏造叙事的同义词了。
抓住了这一法宝,殖人特别爱渲染自己被打压的悲情角色,一方面满足了世人皆醉我独醒的虚荣优越心理,另一方面也遮掩自己在证据和逻辑方面的巨大缺陷。还以财经领域为例,上到没什么新活上蹿下跳的专家,下到立为民请命人设却搞不清基本机制的自媒体,在一片片“保护”“万一就差我一个”的弹幕中,事实如何已不再重要。
可惜,我国官方的事实检验(fact check)、辟谣科普乃至控制影响和责任追究都极其缺乏力度,殖人网右的殉道表演往往成了单边哭丧的滑稽剧。太多“最后一期”没有成为最后一期,不耽误有些人永远热泪盈眶,永远上当受骗、被人利用;而背后操纵舆论牟利的人自然永远有利用不完的免费泪水与廉价愤怒。
殖人需要更多现实修正拳
我国对殖人各种言论相当包容,盖有两方面的原因:一方面,80、90年代社科界全面向西看既奠定了持续至今的迷信西方理论普世性的风气,谁翻译的经书多、谁的洋人背书强,谁就能成为大师。而00年代到10年代初为了综合性大学的排名,很多理工学校学院大量扩招社科教职人员,名牌海龟、海龟、国内topXX等各层次的社科博士,被各层次高校饥不择食地引进,虞老虱也是在这波浪潮中拿到的教职。
这两批社科学者的优势是生得早、会念经,唯独不包括良好的学术素养,指望他们努力填补社科的验证短板、结合国情做出有洞见的研究,有点太超纲了。但他们已经牢牢掌握了学术和话语资源,既是输出奇谈怪论的高效渠道,也给了他们进一步隔绝现实打脸、塑造不可批评性的护身符。
另一方面,毕竟说蠢话胡话不犯法,还有能从殖人逆天言论中获益的群体和平台购买言论、推广传播、拉偏架的加持,再加上殖人掩耳盗铃的主动防御机制,想要在互联网战争中辩倒他们甚至纠正他们的错误,既无可能也没必要。
社会舆论和叙事是社科的研究对象,同时也能对社会运行和社会学科本身造成反身影响。我们当然要坚持在舆论上和殖人作斗争,用事实证据和逻辑说服争取中间群众,但最终“治理”殖人的,还得是被他们傲慢蔑视的现实。
历史站在我们一边。因为社科在干净识别因果方面比较无力,所以所有社科理论都摆脱不了从果到因的色彩。70-00年代,殖人的宗教大行其道,因为西方对我们处于全面优势;10年代,殖人的宗教尚可一辩,因为我们赶超西方的趋势刚刚出现,但仍面临很多不确定性。
在上述历史时期,在特定事件上,殖人的叫嚷或许真能触碰到一些现实问题的逻辑,但这不是因为他们的理论或实践论正确,而是选择题全选C总有几道蒙对的。虽然他们的理论既不来自实践也回不到现实,西强东弱的现实最起码可以给他们的大梦托个底。
今时今日,现实开始越来越多地要求殖人为自己的信仰和幻想买单。虞老虱的朝圣表演被“圣地”打脸是一出滑稽剧,殖人正在越来越多地付出真金白银的代价。比如下图提到的爱发表逆反言论的基金经理,9年收益23%,年化收益约合2.3%,勉强超过现在极低息环境下的5年定期存款利率(这还没算管理费手续费率)——
例子只会越来越多,比如坚信日本走出30年衰退、4月初移居日本后加仓日经225的知日派,如相信美国免费医疗刷盘子也高工资的润人——他们比国内高谈阔论的殖人强太多,有着践行自己理念的行动力。笔者一向坚定支持应润尽润,因为这是殖人主动走出空中楼阁、让其理念接受现实考验的最好方式,算是一种对社科实践短板的“赎罪”吧。
唯物主义者注重现实,不仅要通过现实修正自己的观念、让自己始终站在正确的一边、胜利的一边,也在用实践塑造自己的胜利。殖人活在自洽的虚拟世界之中,死死扒在将沉的船上,还觉得自己赢麻了。在网上对线击不穿他们的乌龟壳,还是采取自由放任的态度,期待国内现实或者精神母国的大手来修理他们的可悲幻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