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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国藩格言精选

   日期:2024-12-25     作者:caijiyuan    caijiyuan   评论:0    移动:http://sicmodule.glev.cn/mobile/news/14785.html
核心提示:打仗不慌不忙,先求稳当,次求变化。办事无声无臭,既要精到,又要简捷。得人不外四事:曰广收、慎用、勤教、严绳。治事不外四端

打仗不慌不忙,先求稳当,次求变化。办事无声无臭,既要精到,又要简捷。

曾国藩格言精选

得人不外四事:曰广收、慎用、勤教、严绳。治事不外四端:曰经分、纶合、详思、约守。

人材有转移之道,有培养之方,有考察之法。人材以陶冶而成,不可眼孔太高,动谓无人可用。

非困厄则不能激,非危心深虑则不能达。

非知人不能善其任,非善任不能谓之知人。非开诚心、布公道,不能尽人心,非奖其长、护其短,不能尽人之力,非用人之朝气,不能尽其才,非令其优劣得所,不能尽人之用。

凡人我之际,须看得平,功名之际,须看得淡,庶几胸怀日阔。

做好人、做好官、做名将,俱要好师、好友、好榜样。

喜誉恶毁之心,即鄙夫患得患失之心也,于此关打不破,则一切的学问才智,适足以欺世盗名。

君子有高世独立之志,而不与人以易窥;有藐万乘却三军之气,而未尝轻于一发。

君子欲有所树立,必自不妄求于人知始。

古人患难忧虞之际,正是德业长进之时,其功在于胸怀坦夷,其效在身体强健。圣贤之所以为圣贤,佛家之所以成佛,所争皆在大难磨折之是。将此心放得实,养得灵,有活泼泼之胸襟,有坦荡之意境,则身体虽有外感,必不至于内伤。

兵事以人才为根本,人才以志气为根本。兵可挫而气不可挫,气可偶挫而志不可挫。

士人第一要有志,第二要有识,第三要有恒。有志则不甘为下流,有识则知学问无尽,不敢以一得自足,有恒则断无不成之事。

舍命报国,侧身修行。

金丹换骨,立志即丹。

灵明无着,物来顺应,未来不迎,当时不杂,既过不恋。

知已之过失,即自为承认之地。改去毫无吝惜之心,此最难之事。豪杰之所以为豪杰,圣贤之所以为圣贤,便是此等处磊落过人。能透过此关,寸心便异常安乐,省得多少遮掩装饰丑态。

盗虚名者有不测之祸,负隐慝者有不测之祸,怀忮心者有不测之祸。

官气增一分,血性减一分。

驭将之道,最贵推诚,不贵权术。

心诚则志专而气足,千磨百折而不改其常度,终有顺理成章之一日;心虚则不客气,不挟私见,终可为人共谅。

破天下之至巧者以拙,驭天下之至纷者以静。

大抵任事之人,断不能有誉而无毁,有恩而无怨。自修者但求大闲不逾,不可因讥议而馁沈毅之气。衡人者但求一长可取,不可因微瑕而弃有用之材。苟于峣峣者过事刻求,则庸庸者反得幸全。

遇棘手之际,须从耐烦二字痛下功夫。

成败听之于天,毁誉听之于人,惟在已之规模气象,则我有可以自立者,亦曰不随众人之喜惧为喜惧耳。

若从流俗毁誉上讨消息,必致站脚不牢。

天下事只在人力作为,到水尽山穷之时,自有路走,只要切实去办。

冒险二字,势不能免,小心之过,则近于葸。

须知祸福有定命,显晦有定时,去留有定数,避嫌怨者未必得,不避嫌怨者未必失也。

侥幸以图难成之功,不如坚忍而规远大之策。

兵事无万全,求万全者无一全。处处谨慎,处处不能谨慎。

古今战阵之事,其成事皆天也,其败事皆人也。兵事怕不得许多,算到五六分便须放胆放手,本无万全之策也。

贤达之起,其初类有非常之撼顿,颠蹶战兢,仅得而全。厄疾生其德术,荼蘖坚其筋骨,是故安而思危,乐而不荒。

时事愈艰,则挽回之道,自须要之以戒惧惕厉傲兀郁积之气,足以肩任艰巨。

练一日得一日之力,练一人得一人之力。做一分算一分,在一日撑一日。

不苦撑,不咬牙,终无安枕之日。

自胜之谓强。曰强制,曰强恕,曰强为善,皆自胜之义也。如不惯早起,而强之未明即起;不惯庄敬,而强之坐尸立斋;不惯劳苦,而强之与士卒同甘苦,强之勤劳不倦,是即强也。不惯有恒,而强之贞恒,即毅也。舍此而求以客气胜人,是刚愎而已矣。二者相似,而其流相去霄壤,不可不察,不可不谨。日慎一日,以求事之济,一怀焦愤之念,则恐无成,千万忍耐,忍耐千万。

吾生平长进,全在受挫受辱之时,务须励志咬牙,蓄其气而长其智,切不可忝然自馁也。予当此百端拂逆之时,亦只有逆来顺受之法,仍不外悔字诀、硬字诀而已。百种弊病,皆从懒生,懒则弛缓,弛缓则治人不严,而趣功不敏,一处迟则百处懈矣。

救浮华者莫如质,积疲之后,振之以猛。

为将之道,亦以法立令行、整齐严肃为先,不贵煦妪也。立法不难,行法为难。凡立一法,总须实实行之,且常常行之。

近年驭将,失之宽厚,又与诸将相距遥远,危险之际,弊端百出,然后知古人所云作事威克厥爱,虽少有济,反是乃败道耳。

自来带兵之员,未有不专杀立威者。如魏绛戮仆,穰苴斩庄贾,孙武致法于美人,彭越之诛后至者,皆是也。

世变日移,人心日趋于伪,优容实以酿祸,姑息非以明恩。居今日而为政,非用霹雳手段,不能显菩萨心肠。害马既去,伏龙不惊,则法立知恩。吾辈任事,尽吾义分之所能为,以求衷诸理之至是,不必故拂手人情,而任劳任怨,究无容其瞻顾之思。

治将乱之国用重典,治久乱之地宜予以生路。

立法宜严,行法宜宽。显以示之纪律,隐以激其忠良,庶几怀德畏威,可成节制之师。若先宽后严,窃恐始习疲玩,终生怨尤,军政必难整饬。

大抵莅事,以明字为第一要义。明有二:曰高明,曰精明。同一境而登山者独见其远,乘城者独觉天旷,此高明之说也;同一物而臆度者不如权衡之审,目巧者不如尺度之精,此精明之说也。凡高明者,欲降心抑志以遽于平实,颇不易易,若能事事求精,辎重长短一丝不差,则渐实矣,能实则渐平矣。

凡利之所在,当与人共分之;名之所在,当与人共享之。

天下惟左右习近不可不慎。左右习近无正人,即良友正言亦不能进。朝廷爵赏,非我所敢专,亦非我所敢吝,然必积劳乃可得赏,稍有滥予,不仅不能激励人才,实足以败坏风俗。

天下惟不明白人多疑人,明白人不疑人也。

知天之长,而吾所历者短,则遇忧患横逆之来,当少忍以待其定;知地之大,而吾所居者小,则遇荣利争夺之境,当退让以守其雌;知学问之多,而吾所见者寡,则不敢以一得自喜,而当思择善而约守之;知事变之多,而吾所办者少,则不敢以功名自矜,而当思举贤而共图之。夫如是,则自私自满之见,可渐渐蠲除矣。

用恩莫如用仁,用威莫如用礼。

仁者,所谓欲立立人、欲达达人是也。待弁兵如待子弟之心,常望其发达,望其成立,则人知恩矣。礼者,所谓无众寡无小大无敢慢泰而不骄也。正其衣冠,尊其瞻视,俨然人望而畏之,威而不猛也。持之以敬,临之以庄,无形无声之际,常有凛然难犯之象,则人知威矣。守斯二者,虽蛮貊之邦行矣,何兵之不可治哉!

吾辈带兵,如父兄带子弟一般。

即他人不肯救我,而我必当救人。

爱人当以大德,不以私惠。

扬善公庭,规过私室。

爱人之道,以严为主,宽则心弛而气浮。

练兵之道,必须官并昼夜从事,乃可渐几于熟,如鸡伏卵,如炉炼丹,未可须臾稍离。

天下事未有不由艰苦中得来而可大可久者也。

百种弊端,皆由懒生。懒则弛缓,弛缓则治人不严而趣功不敏。一处弛则百处懒矣。

治军之道,以勤字为先。身勤则强,逸则病;家勤则兴,懒则衰;国勤则治,怠则乱;军勤则强,惰则败。惰者暮气也,常常提其朝气为要。

治军以勤字为先,由阅历而知其不可易。未有平日不早起而临敌忽能早起者,未有平日不习劳而临敌忽能习劳者,未有平日不能忍饥耐寒而临敌忽能忍讥对寒者。每日应办之事积搁过多,当于清早单开本日应了之件,日内了之,如农家早起分派本日之事,无本日不了者,庶几积压较少。

养生之事,莫大于惩忿窒欲,多动少食。

军旅之事,非以身先之劳之,事必无补。古今名将,不仅才略导众,亦且精力过人。

将不理事,则无不骄纵者;骄纵之兵,无不怯弱者。

夫兵犹火也,不戢自焚;兵犹水也,不流则腐。治军之道,必以苦其心志、劳其筋骨为典法。

耐冷耐苦耐劳耐闲。

立法不难,行法为难。以后总求实实行之,且常常行之。应事接物,时常从人情物理中之极粗极浅处着眼,莫从深处细处看。

身体虽弱,却不宜过于爱惜。精神愈用则愈出,阳气愈提而愈盛。每日作事愈多,则夜间临睡愈快活。若存爱惜精神的意思,将前将却,奄奄无气,决难成事。

总须脚踏实地,克勤小物,乃可日起有功。

精神愈用而愈出,不可因身体素弱,过于保惜;智慧愈苦而愈明,不可因境遇偶拂,遽尔摧沮。

不轻进,不轻退。

习劳为办事之本。引用一班能耐苦之人,日久自有大效。

自古圣贤豪杰、文人才士,其志事不同,而其豁达光明之胸,大略相同。吾辈既办军务,系处功利场中,宜刻刻勤劳,如农之力穑,如贾之趋利,如蒿工之上滩,早作夜思,以求有济。而治事之外,此中却须有一段冲融气象。二者并进,则勤劳而以恬淡之,最有意味。

用兵最戒骄气惰气,作人之道,亦惟骄惰二字误之最甚。扶危救难之英雄,以心力劳苦为第一义。

 祸机之发,莫烈于猜忌,此古今之通病。败国亡家丧身,皆猜忌之所致。《诗》称“不忮不求,何用不臧”,忮求二端,盖妾妇穿窬兼而有之者也。

敬以持躬,恕以待人。敬则小心翼翼,事无巨细,皆不敢忽;恕则凡事留余地以处人,功不独居,过不推诿。常常记此二字,则长履大任,福诈无量。

军旅之事,以一而成,以二三而败。唐代九节度使之师,溃于相州,其时名将如郭子仪、李光弼亦不能免。盖谋议可资于众人,而决断须归于一将。古来将帅不和,事权不一,以众致败者,不止九节度使相州一役。

为大将之道,以肯救人固大局为主,不宜炫耀已之长处,尤不宜指摘人之短处。

兵无论多寡,总以能听号令为主。不奉一将之令,兵多必败;能奉将之令,兵少必强。

兵者阴事也,哀戚之意,如临亲丧,肃敬之心,如承大祭,故军中不宜有欢欣之象,有欢欣之象者,无论或为和悦,或为骄盈,终归于败而已矣。田单之在即墨,将军有必死之心,士卒无偷生之气,此其所以破燕也。及其攻狄也,黄金横带,有生之乐,无死之心,鲁仲连策其必不胜,兵事之宜惨戚不宜欢欣亦明矣。

夫战,勇气也,再而衰,三而竭,国藩于此数语,常常体念。大约用兵无他巧妙,常存有余不尽之气而已。

日中则昃,月盈则亏,故古人有花未全开月未圆之句,君子以为知道。故余治兵以来,每介疑胜疑败之际,战竞恐惧、上下悚惧者,其后常得大胜;当志得意满之候,各路云集,狃于屡胜,将卒矜慢,其后常有意外之失。

用兵之道,最忌势穷力弱四字。力则指将士之精力言之,势则指大局大计及粮饷之接续、人才之继否言之。

能战,虽失算亦胜;不能战,虽胜算亦败。

悬军深入而无后,是用兵大忌。

危急之际,尤以全军保全士气为要。孤军无助,粮饷不继,奔走疲惫,皆散乱必败之道。

有不可战之将,无不可战之兵;有可胜不可败之将,无必胜必不胜之兵。

古人行师,先审已之强弱,不问敌之强弱。

兵事决于临机,而地势审于平日,非寻常张皇幽渺可比。

先安排以待敌之求战,然后起而应之,乃必胜之道。盖敌求战而我以静制动,以逸待劳,以整御散,必胜之道也。此意不可拘执,未必全无可采。

 夹击原是上策,但可密计而不可宣露,须并力而不宜单弱,须谋定后战,相机而行,而不可或先或后。

兵分则力单,穷进则气散,大胜则变成大挫,非知兵者也,不可不慎。敬则胜,整则胜,和则胜,三胜之机,决于是矣。

兵事有须先一著者,如险要之地,以兵据之,先发制人,此为扼吭之计,必胜之道也;有须后一著者,愈持久愈神妙,愈老到愈坚定,待敌变计,乃起而乘之,此可为奇兵而拊其背,必胜之道也。

荀悦之论兵也,曰权不可预设,变不可先图,与时迁移,随物变化,诚为用兵之至要。

战阵之事,恃强者是败机,敬戒者是胜机。

军旅之事,谨慎为先;战阵之事,讲习为上。盖兵机至精,非虚心求教不能领会,矧可是己而非人;兵机至活;非随时谨密不能防人,矧可粗心而大意。

凡善弈者,每于棋危却急之时,一面自救,一面破敌,往往因病成妍,转败为功。善用兵者亦然。

平日千言万语、千算万计,而得失仍只争临阵须臾之顷。凡奇谋至计,总在平实处,如布帛菽粟之类。愈近浅易,愈广大而精微也。

凡事过于求好,转多不妥之处。

凡危急之时,只有在已者靠得住,其在人者可不靠。恃之以守,恐其临危而先乱;恃之以战,恐其猛进而骤退。

凡用兵,须蓄不竭之气,留有余之力。

凡出发队伍,有宜速者,有宜迟者。宜速者,我去寻敌,先发制人也;宜迟者,敌来寻我,以主待客者也。主气常静,客气常动;客气先盛而后衰,主气先微而后壮,故善用兵者,每喜为主,不喜作客。休、祁诸军,但知先发制人一层,不知以主待客一层,加之探报不实,地势不审,敌情不明,徒能先发而不能制人。应研究此两层,或我寻敌先发制人,或敌寻我以主待客,总须审定乃行,切不可于两层一无所见,贸然出队。

师行所至之处,必须多问多思。思之于己,问之于人,皆好谋之实迹也。昔王璞山带兵,有名将风,每与敌遇,将接仗之前一夕,便各营官齐集,与之畅论敌情地势,袖中出地图十余张,每人分给一张,令诸将各抒所见,如何进兵,如何分枝,某营埋伏,某营并不接仗,待事毕后专派追剿。诸将官一一说毕,璞山乃将自己主意说出,每人发一传单,即议定之主意也。次日战罢,有与初议不符者,虽有功亦必加罚。其平日无事,每三日必传各营官熟论战守之法。

一曰扎营宜深沟高垒。虽仅一宿,亦须为坚不可拔之计。但使能守我营垒安如泰山,纵不能进攻,亦无损于大局。一曰哨探严明。离敌既远,时时作敌来扑营之想,敌来之路、应敌之路、埋伏之路、胜敌追击之路,一一探明,切勿孟浪。一曰痛除客气。未经战阵之兵,每好言战,带兵者亦然,若稍有阅历,但觉我军处处暇隙,无一可恃,不轻言战矣。

战守机宜,不可纷心。心纷则气不专,神不一。交战宜持重,进兵宜迅速,稳扎猛打,合力分枝,足以括用兵之要。

军旅之事,守于境内,不如战于境外。

军事之要,必有所忌乃能有所济,必有所舍乃能有所全。若处处设备,即十万兵亦无尺寸之效。

防边之要,不可处处设防。若处处没防,兵力必分。不能战亦不能守,惟择其紧要必争之地,厚集兵力以守之,便是稳固。

有围城之兵,须先另筹打仗之兵,有临阵打仗之兵,必须安排后劲,或预杜抄后之敌,或备策应之举。

治心治身,理不必太多,知不可太杂,切身日夕用得着的不过一两句,谓守约也。

凡沉疴在身,而人力可以自为主持者,约有二端:一曰以志帅气,二曰以静制动。人之疲惫不振,由于气弱,而志之强者,气亦为之稍变。如贪早睡,则强起以兴之,无聊赖,则端坐以凝之,此以志帅气之说也。久病虚怯,则时时有一畏死之见憧扰于胸中,即梦魂亦不甚安恬,须将生前之名、身后之事、一切妄念,铲除净尽,自然有一种恬淡意味,而寂定之余,真阳自生,此以静制动之法也。

外境之迕,未可滞虑,置而遣之,终履夷途。

心欲其定,气欲其定,神欲其定,体欲其定。

古之成大事者,规模远大与综理密微二者,缺一不可。

以能立能达为体,以不怨不尤为用。立者,发奋自强,站得住也;达者,办事圆融,行得通也。

不为圣贤,便为禽兽。莫问收获,但问耕耘。

古人办事,掣肘之处,拂逆之端,世世有之,人人不免。恐其拂逆而心欲顺从,设法以诛锄异己者,权奸之行径也;听其拂逆而动心忍性,委曲求全,且以无敌国外患而亡为虑者,圣贤之用心也。借人之拂逆,以磨砺我之德性,其庶几乎!

研几工夫最要紧。颜子之有不善,未尝不知,是研几也。周子曰:几善恶。《中庸》曰:潜虽伏矣,亦孔之昭。刘念台曰:卜动念以知几。皆谓此也。失此不察,则心放而难收矣。

诵养气章,似有所会,愿终身私淑孟子。虽造次颠沛,皆有孟夫子在前,须臾不离,或到死之日,可以仰希万一。

神明则如日之升,身体则如鼎之镇,此二语可守者也。惟心到静极时,所谓未发之中寂然不动之体,毕竟未体验出真境意来者,只是闭藏之极,逗出一点生意来。如冬至一阳初动,贞之固也,乃所以为元也,蛰之坏也,乃所以为启也,谷之坚实也,乃所以为始播之种子也。然则不可以为种子者,不可谓之坚实之谷也。此中无满腔生意,若万物皆资始于我心者,不可谓之至静之境也。然则静极生阳,盖一点生物之仁心也。息息静极,仁心之不息,其参天两地之至诚乎!颜子三月不违,亦可谓洗心退藏、极静中之真乐者矣。我辈求静,欲异乎禅氏入定、冥然无觉之旨,其必验之此心,有所谓一阳初动万物资始者,庶可谓之静极,可谓之未发之中寂然不动之体也。不然,深闭固拒,心如死灰,自以为静,而生理或几乎息矣。况乎其不能静也,有或扰之,不且憧憧往来乎!盖阴先于阳信矣,然非实由体验得来,终掠影之淡矣。

自戒惧而约之,以至于至静之中,无少偏倚,而其守不失,则极其中而天地位,此绵绵者由动以之静也。自谨独而精之,以致于应物之处,无少差谬,而无适不然,则极其和而万物育,此穆穆者由静以之动也。

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福;颐,君子以慎言语,节饮食;损,君子以惩忿窒欲;益,君子以见善则迁,有过则改;鼎,君子以正位凝命。此六卦之大象,最切于人。颐以养身养德,鼎以养心养肾,尤为切要。

余生平略述先儒之书,见圣贤教人修身,千言万语,而要以不忮不求为重。忮者,嫉贤害能,妒功争宠,所谓怠者不能修、忌者畏人修之类也;求者,贪利贪名,怀土怀惠,所谓未得患得、既得患失之类也。忮不常见,每发露于名业相侔、势位相埒之人;求不常见,每发露于货财相接、仕进相妨之际。将欲造福,先去忮心,所谓人能充无欲害人之心,而仁不可胜用也;将欲立品,先去求心,所谓人能充无穿窬之心,而义不可胜用也。忮不去,满怀都是荆棘;求不去,满腔日即卑污。余于此二者常加克治,恨尚未能扫除净尽,尔等欲心地干净,宜于此二者痛下功夫,并愿子孙世世戒之。

善莫大于恕,德凶莫于妒。妒者妄妇行,琐琐奚比数。已拙忌人能,已塞忌人遇。已若无事功,忌人得成务。已若无党援,忌人得多助。势位苟相敌,畏逼又相恶。己无好闻望,忌人文名著。已无贤子孙,忌人后嗣裕。争名日夜奔,争利东西骛。但期一身荣,不惜他人污。闻灾或欣幸,闻祸或悦豫。问渠何以然,不自知其故。尔室神来格,高明鬼所顾。天道常好还,嫉人还自误。幽明丛诟忌,乖气相倚伏。重者* 汝躬,轻亦减汝祚。我今告后生,悚然大觉悟。终身让人道,曾不失寸步。终身祝人善,曾不损尺布。消除嫉妒心,普天零甘露。家家获吉祥,我亦无恐怖。

知足天地宽,贪得宇宙隘。岂无过人资?多欲为患害。在约每思丰,居困常求泰。富求千乘车,贵求万钉带。未得求速偿,既得求勿坏。芬馨比椒兰,盘固方泰岱。求荣不知餍 ,志亢神愈* 。岁懊有时塞,日明有时晦。时来多善缘,运去生灾怪。诸福不可期,百殃纷来会。片言动招尤,举足便有碍。戚戚抱殷忧,精爽日调瘵。矫首望八荒,乾坤一何大。安荣无遽欣,患难无遽憝。君看十人中,八九无依赖。人穷多过我,我穷犹可耐。而况处夷途,奚事生嗟忾。于世少所求,俯仰有余快,俟命堪终古,曾不愿乎外。

日课四条 一曰慎独则心安。自修之道,莫难于养心。心既知有善知有恶,而不能实用其力以为善去恶,则谓之自欺。方寸之自欺与否,盖他人所不及知,而已独知之,故《大学》之诚意章两言慎独。果能好善如好好色,恶恶如恶恶臭,力去人欲,以存天理,则《大学》之所谓自慊,《中庸》之所谓戒慎恐惧,皆能切实行之。即曾子之所谓自反而缩,孟子之所谓仰不愧俯不诈,所谓养心莫善于寡欲,皆不外乎是。故能慎独,则内省不疚,可以对于地质鬼神,断无行有不慊于心则馁之时。人无一内愧之事,则天君泰然,此心常快足宽平,是人生第一自强之道,第一寻乐之方,守身之先务也。  

二曰主敬则身强。敬之一字,孔孟持以教人,春秋士大夫亦常言之,至程、朱则千言万语不离此旨。内而专静纯一,外而整齐严肃,敬之工夫也;出门如见大宾,使民如承大祭,敬之气象也;修已以安百姓,笃恭而天下平,敬之效验也。程子谓上下一于恭敬,则天地自位,万物自育,气无不和,四灵毕至,聪明睿智,皆由此出,以此事天飨帝。盖谓敬则无美不备也。吾谓敬字切近之效,尤在能固人肌肤之会,筋骸之束。庄敬日强,安肆日偷,皆自然之征应。虽有衰年病躯,一遇坛庙祭献之时,战阵危急之际,亦不觉神为之慷,气为之振,斯足知敬能使人身强矣。若人无众寡,事无大小,一一恭敬,不敢懈慢,则身体之强健,又何疑乎!

三曰求仁则人悦。凡人之生,皆得天地之理以成性,得天地之气以成形。我与民物,其大本同出一源,若但知私已而不知仁民爱物,是于大本一源之道已悖而失之矣。至于尊官厚禄,高居人上,则有拯民溺、救民饥之责;读书学古,粗知大义,即有觉后知、觉后觉之责。孔门教人,莫大于求仁,而其最切者,莫要于欲立立人、欲达达人数语。人孰不欲己立己达,若能推以立人达人,则与物同春矣。后世论求仁者,莫精于张子之《西铭》。彼其视民胞物与,宏济群伦,皆事天者性分当然之事,必如此乃可谓之人。

四曰习劳则则神钦。若农夫织妇,终岁勤动,以成数万之粟、数尺之布,而富贵之家,终岁逸乐,不营一业,而食必珍羞,衣必锦绣,酣豢高眠,一呼百诺,此天下最不平之事,鬼神所不许也,其能久乎!古之圣君贤相,若汤之昧旦丕显,文王日昃不遑,周公夜以继日,坐以待旦,盖无时不以劳动自立。《无逸》一篇,推之于勤劳寿考,逸则夭亡,历历不爽。为一身计,则必操习技艺,磨练筋骨,困知勉行,操心危虑,而后可以增智慧而长才识;为天下计,则必已饥已溺,一夫不获,引为余辜。大禹之周乘四载,过门不入,墨子摩顶放踵,以利天下,皆极俭以奉身,而极勤以救民,故荀子好称大禹、墨翟之行,以其勤劳也。军兴以来,每见人有一材一技、能耐艰苦者,无不见用于人,见称于时;其绝无材技、不惯作劳者,皆唾弃于时,饥冻就毙。故勤则寿,逸则夭;勤则有材而见用,逸则无能而见弃;勤则博济斯民而神抵钦仰,逸则无补于人而鬼神不歆。是以君子欲为人神所凭依,莫大于习劳也。

身到,心到,眼到,手到,口到。身到者,如作吏则亲验命盗案,亲查乡里;治军则亲巡营垒,亲冒矢石是也。心到者,凡事苦心剖析,大条理,小条理,始条理,终条理,先要拿得开,后要括得拢是也。眼到者,着意看人,认真看公续是也。手到者,于人之短长、事之关键,随笔书记,以备遗忘是也。口到者,于使人之事,警众之辞,既有公文,又不惮再三苦口叮咛是也。余近与亲友论治事之法,录贻芋仙共征之。

读古书以训诂为本,作诗文以声调为本,事亲以得欢心为本,养生以少恼怒为本,立身以不妄语为本,治家以不晏起为本,居官以不要钱为本,行军以不扰民为本。

以才自足,以能自矜,则为小人所忌,亦为君子所薄。

大抵经纶雷雨,关乎遭际,非人力所能强。至于襟期淡泊,遗外声利,则学者人人可勉也。

尝谓独也者,君子与小人共焉者也。小人以其为独而生一念之妄,积妄生肆,而欺人之事成。君子懔其为独而生一念之诚,积诚为慎,而自谦之功密。其间离合几微之端,可得而论矣。盖《大学》自格致以后,前言往行,既资其扩充;日用细故,亦深其阅历。心之际乎事者,已能剖晰乎公私;心之丽于理者,又足精研其得失。则夫善之当为,不善之直去,早画然其灼见矣。而彼小人者,乃不能实有所见,而行其所知。于是一善当前,幸人之莫我察也,则越焉而不决。一不善当前,幸人之莫或伺也,则去之而不力。幽独之中,情伪斯出,所谓欺也。推夫君子者,惧一善之不力,则冥冥者有堕行;一不善之不去,则涓涓者无已时。屋漏而懔如帝天,方寸而坚如金石。独知之地,慎之又慎。此圣经之要领,而后贤所切究者也。自世儒以格致为外求,而专力于知善知恶,则慎独之旨晦。自世儒以独体为内照,而反昧乎即事即理,则慎独之旨愈晦。要之,明宜先乎诚,非格致则慎亦失当。心必丽于实,非事物则独将失守。此入德之方,不可不辨者也。

一、敬。整齐严肃,无时不惧。无事时心在腔子里,应事时专一不杂。清明在躬,如日之升。二、静坐。每日不拘何时,静坐四刻,体验来复之仁心。正位凝命,如鼎之镇。三、早起。黎明即起,醒后勿沾恋。四、读书不二。一书未完,不看他书。东翻西阅,徒务外为人。五、读史。丙申年购《念三史》,大人曰:“尔借钱买书,吾不惜极力为尔弥缝,尔能圈点一遍,则不负我矣。”’嗣后每日圈点十叶,间断不孝。六。谨言。刻刻留心,第一工夫。七、养气。气藏丹田。无不可对人言之事。八、保身。十二月奉大人手谕曰:“节劳,节欲,节饮食。”时时当作养病。九、日知所亡。每日读书记录心得语,有求深意是徇人。十、月无亡所能。每月作诗文数首,以验积理之多寡,养气之盛否。不可一昧耽著,最易溺心丧志。十一、作字。饭后写字半时。凡笔墨应酬,当作自己课程。凡事不待明日,取积愈难清。十二、夜不出门。旷功疲神,切戒切戒。

清 《记》曰:“清明在躬。”吾人身心之间,须有一种清气。使子弟饮其和,乡党黛其德,庶几积善可以致祥。饮酒太多,则气必昏油;说话太多,则神必躁扰。弟于此二弊,皆不能免。欲保清气,首贵饮酒有节,次贵说话不苟。

俭 凡多欲者不能俭,好动者不能俭。多欲如好衣、好食。好声色、好书画古玩之类,皆可浪费破家。弟向无癖嗜之好,而颇有好动之弊。今日思作某事,明日思访某客,所费日增而不觉。此后讲求俭约,首戒好动。不轻出门,不轻举事。不持不作无益之事,即修理桥梁、道路、寺观、善堂,亦不可轻作。举动多则私费大矣。其次,则仆从宜少,所谓食之者寡也。其次,则送情宜减,所谓用之者舒也。否则今日不俭,异口必多欠债。既负累于亲友,亦贻累于子孙。

明 三达德之首曰智。智即明也。古来豪杰,动称英雄。英即明也。明有二端:人见其近,吾见其远,曰高明;人见其粗,吾见其细,曰精明。高明者,譬如室中所见有限,登楼则所见远矣,登山则所见更远矣。精明者,譬如至微之物,以显微镜照之,则加大一倍、十倍、百倍矣。又如粗糙之米,再舂则粗糠全去,三舂、四舂,则精白绝伦矣。高明由于天分,精明由于学问。好问若买显微之镜,好学若舂上熟之米。总须心中极明,而后口中可断。能明而断谓之美断,不明而断谓之武断。武断自己之事,为害犹浅;武断他人之事,招怨实深。惟谦退而不肯轻断,最足养福。

慎 古人曰钦、曰敬、曰谦、曰谨、曰虔恭、曰祗惧,皆慎字之义也。债者,有所畏惮之谓也。居心不循天理,则畏天怒;作事不顺人情,则畏人言。少贱则畏父师,畏官任。老年则畏后生之窃议。高位则畏僚底之指南。凡人方寸有所畏惮,则过必不大,鬼神必从而原之。若嬉游、斗牌等事而毫无忌惮,坏邻党之风气,作子孙之榜样,其所损者大矣。

恕 圣门好言仁。仁即恕也。曰富,曰贵,曰成,曰荣,曰誉,曰顺,此数者,我之所喜,人亦告喜之。曰贫,曰贱,回败,曰辱,曰毁,口逆,此数者我之所恶,人亦皆恶之。吾辈有声势之家,一言可以荣人,一言可以辱人。荣人,则得名、得利、得光耀。人尚未必感我,何也?谓我有势,帮人不难也。辱人则受刑,受罚,受苦恼,人必恨我次骨。何也?谓我价势欺人太甚也。吾兄弟须从恕字痛下工夫,随在皆设身以处地。我要步步站得稳,须知他人也要站得稳。所谓生也。我要处处行得通,须知他人也要行得通。所谓达也。今日我处顺境,预想他日也有处逆境之时;今日我以盛气凌人,预想他日人亦以盛气凌我之身,或凌我之子孙。常以恕字自惕,常留饶地处人,则荆棘少矣。

静 静则生明,动则多咎,自然之理也。家长好动,子弟必纷纷扰扰。朝生一策,暮设一计,虽严禁之而不能止。欲求一家之安静,先求一身之清静。静有二道:一曰不入是非之场,二曰不火势利之场。乡里之词讼曲直。于我何干?我若强为刮断,始则陪酒饭,后则惹怨恨。官场之得失升沉,于我何涉?我若稍为干预,小则招物议,大则挂弹章。不若一概不管,可以敛后辈之躁气,即可保此身之清福。

立志箴 煌煌先哲,彼不犹人。藐焉小子,亦父母之身。聪明福禄,予我者厚哉!弃天而佚,是及凶灾。积悔累千,其终也已。往者不可追,请从今始。荷道以躬,舆之以言。一息尚存,永矢弗援。

居敬箴 天地定位,二五胚胎。鼎焉作配,实回三才。严恪斋明,以凝女命。女之不庄,伐生戕性。谁人可慢?何事可弛?弛事者无成,慢人者反尔。纵彼不反,亦长吾骄。人则下女,天罚昭昭。

主静箴 斋宿日观,天鸡一鸣。万籁俱息,但闻钟声。后有毒蛇,前有猛虎。神定不慑,谁敢予侮?岂伊避人,日对三军。我虚则一,彼纷不纷。驰骛半生,曾不自主。今其老矣,殆扰扰以终古。

谨言箴 巧语悦人,自扰其身。闲言送日,亦搅女神。解人不夸,夸者不解。道听途说,智笑愚骇。骇者终明,谓女贾欺。笑者鄙女,虽矢犹疑。尤侮既丛,铭以自攻。铭而复蹈,嗟女既耄。

有恒箴 吾识字,百历及兹。二十有八载,则无一知。曩者所忻,阅时而鄙。故者既抛,新者旋徙。德业之不常,日为物迁。尔之再食,曾未闻或愆。黍黍之增,久乃盈斗。天君司命,敢告马走。钞朱子小学书后

一阳初动处,万物始生时。不藏怒焉,不宿怨焉。--右仁,所以养肝也。内有整齐思虑,外而敬慎威仪。泰而不骄,威而不猛。--右礼,所以养心也。饮食有节,起居有常。作事有恒,容止有定。--右信,所以养脾也。扩然而大公,物来而顺应。裁之吾心而安,揆之天理而顺。--右义,所以养肺也。心欲其定,气欲其定,神欲其定,体欲其定。--右智,所以养肾也。

动心忍性,斯大任之基;侧身修行,乃中兴之本。

天道忌巧,天道忌盈,天道忌贰也。

幸灾乐祸,一落德也;逆命亿数,二薄德也;臆断皂白,三薄德也。

知命、知礼、知言。

寡言养气,寡视养神,寡欲养精。

以禹墨之勤俭,兼老庄之静虚。

巧召杀,忮召杀,吝召杀。孝致样,勤致样,恕致祥。

天下断无易处之境遇,人间哪有空闲的光阴。

古之成大业者,多自克勤小物而来。

大抵勤则难朽,逸则易坏,凡物皆然。勤之道有五:一曰身勤。险远之路,身往验之;艰苦之境,身亲尝之。二曰眼勤,遇一人,必详细察看;接一文,必反复审阅。三曰手勤。易弃之物,随手收拾;易志之事,随笔记载。四曰口勤。待同僚,则互相规劝;待下属,则再三训导。五曰心勤。精诚所至,金石亦开;苦思所积,鬼神亦通。五者皆到,无不尽之职矣。

天下无现成之人才,亦无生知之卓识,大抵皆由勉强磨炼而出耳。

天下古今之庸人,皆以一情字致败;无下古今之才人,皆以一傲字致败。

大抵人道害盈,鬼神福谦。傲者内情其才,外溢其气,其心已不固矣。

无故而怨天,则天必不许;无故而尤人,则人必不服。

心不循天理,则畏天怒;事不顺人情,则畏人言。

然困心横虑,正是磨炼英雄玉汝于成。李申夫尝谓余怄气从不说出,一味忍耐,徐图自强,因引谚曰“好汉打脱牙和血吞”。此语是余生平咬牙立志之诀,不料被申夫看破。

我要步步站得稳,须知他人也要站得稳,所谓立也。我要处处行得通,须知他人也要行得通,所谓达也。

以才自足,以能自矜,则为小人所忌,亦为君子所薄。

大约吏事、军事、饷事、文事,每日须以精心果力,独造幽奥,直凑单微,以求进境。一日无进境,则日日渐退矣。以后每日留心吏事,须从勤见僚属,多问外事下手;留心军事,须从教训将领,屡阅操练下手;留心饷事,须从慎择卡员、比较人数下手;留心文事,须从恬吟声调、广征古训下手。每日午前于吏事,军事加意;午后于饷事加意;灯后,于文事加意。以一缕精心,运用于幽微之境,纵不日进,或可免于退乎?

语曰:“察见渊中鱼者,不祥。”愿阁下为璞玉之浑含,不为水晶之光明,则有以自全而亦不失已,阁下以为然焉否也。

莫苦海已往愈尤,但求此日行为无渐神鬼;体预怕后来灾祸,只要暮年心气感召吉祥。

天下无易境,天下无难境;终身有乐处,终身有忧处。

战战兢兢,即生时不忘地狱;坦坦荡荡,虽逆境亦畅天怀。

养生五决:一眠食有恒,一饭后散步,一惩忿,一节欲,一洗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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