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清有四大中兴名臣,分别是曾国藩、左宗棠、李鸿章、张之洞。其中,曾国藩、左宗棠和李鸿章3人,几乎算是同时代的人,许多人经常将他们相提并论,互相参考比较。
郭嵩焘,与曾国藩、左宗棠、李鸿章都打过交道。
郭嵩焘与曾国藩相识很早。早在1835年,他就在岳麓书院,通过好友刘蓉认识了曾国藩。他们没有桃园结义,却一见倾心,成为一生的好朋友。郭嵩焘临死的时候,还做诗怀念当年与曾国藩、刘蓉笑谈圣贤的青葱岁月:"及见曾刘岁丙申,笑谈都与圣贤邻。两公名业都千古,辜负江湖老病身。"曾国藩以同样的心情写诗,说:"日日怀刘子,时时忆郭生。"
郭嵩焘与左宗棠关系更加密切,他们不但是同乡,还是有着同榜之谊。郭嵩焘的女婿是左宗棠的侄子,他们又是姻亲关系。1852年中秋节前,左宗棠和郭嵩焘约定,一同搬到白水居住,过着"诛茅筑屋"的世外隐居生活。郭嵩焘对左宗棠的才能相当佩服。后来,当太平军围攻长沙时,正是在郭嵩焘的力劝下,左宗棠才出山,帮助湖南巡抚张亮基防守长沙,开始了一生的功名。
郭嵩焘与李鸿章不是同乡,却有同榜之谊。他们都是1847年的进士,都曾经在曾国藩幕府做过幕僚,都是开眼看世界的洋务派人士,都游历过欧洲国家,亲眼见证欧洲国家的富强。不同的是,当郭嵩焘游历欧洲国家时,面对一片的非议声音,惨遭谩骂,幸亏在李鸿章的支持下,没有被革职问罪。李鸿章游历欧洲国家时,时代已经大变样,没有人再骂李鸿章了。
1864年,曾国藩、曾国荃统领的湘军攻克了太平天国天京,宣告太平天国的覆灭。曾国藩立下首功。左宗棠平定浙江,李鸿章平定江苏,也居功至伟。因此,郭嵩焘在为老朋友高兴的同时,难免将他们相提并论。
许多鼠目寸光的人却不以为然,认为左宗棠能够排列在曾国藩之后、李鸿章之前,是他的荣耀。左宗棠对这种看法嗤之以鼻。
一次,左宗棠致信郭嵩焘说:"阁下生平惟知曾侯、李伯及胡文忠而已,以阿好之故,并欲侪我于曾、李之列。于不佞生平志行,若无所窥,而但以强目之,何其不达之甚也。"
这里的曾侯,指的是曾国藩,曾国藩在平定太平天国后被晋封为一等毅勇侯。这里的李伯,指的是李鸿章,李鸿章在平定太平天国后被晋封为一等肃毅伯。这里的胡文忠,指的是胡林翼,1861年,胡林翼病死于武昌,朝廷赐予谥号为"文忠"。
左宗棠这段话是什么意思呢?他是说,你郭嵩焘这辈子就知道曾国藩、李鸿章和胡林翼3个人而已。你为了讨好我,说我可以和曾国藩、李鸿章并列。其实你这样做,是不了解我的缘故。
左宗棠的言下之意,是不屑于与曾国藩、李鸿章并列。向来以"今亮"(今天的诸葛亮)自诩的他,不但看不起李鸿章,连曾国藩都不入他的法眼。当年,他第一次遇见曾国藩时,就写信对人说:"曾涤生侍郎来此帮办团防。其人正派而肯任事,但才具稍欠开展。"
当然,左宗棠瞧不起曾国藩与李鸿章,有自傲的本钱。就以收复新疆一役而言,这份战绩就超过了曾国藩和李鸿章。毕竟,曾国藩没有外战的记录,李鸿章则在唯一一次外战(中日甲午战争)中遭遇惨败。